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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节 (第2/3页)
我来——”德安跛着腿慢慢挪到近前来,端过药碗,“殿下想想肚子里的小少爷,再苦的药都能咽下去。” ??“你这是做什么,让你好好养伤你偏不听。” ??德安却问:“这药殿下还用么?” ??云意忽而势弱,点头说:“喝就喝。” ??他后退一步,仍旧将药碗递回给绿枝,扶住了竹山,低声说:“那奴才看着殿下用药。” ??出了节,云意的身体渐渐好起来,孕吐也消减不少,只是肚子越发滚圆,小腿也肿得不成样。正着睡是不成了,侧睡也够呛,翻身还需有人从旁协助。 ??真真苦不堪言。 ??好歹熬到春天,天气渐暖,能在晌午时分到院子里逛逛。陆晋的家书已换成本来笔迹,但对战况仍是一字不提,她便猜着或是依旧不见起色,他不愿说,她亦不问,至于他说些家中琐事,显得温暖柔和。 ??她知道他想她,这些都不必多言,只需仰头共明月,已知两方心意。 ??然而日子过得太静也让人忧心,对方越是按兵不动,前路越是荆棘满布。 ??宜安公主府几乎被德安装点成南方碉楼,人人警惕,初初设防。接近生产之时更是紧张,只差拉开弓弦抽出刀,与其开战。 ??月朗星稀之夜,云意好不容易睡着,一直到半夜才醒,张嘴想要唤红玉,却想起红玉不在身边,一时哑然,不知该做些什么。 ??恍然间只觉身下一片濡湿,腹中上下异动,她壮着胆掀开被,借着青白惨淡的月光,瞧见自己身下一片血红,再摸肚子,只剩下空荡荡一层皮。 ??她吓得当即尖声叫喊,把乌云密布的天都要撕出一道口子,“德安——” ??满头汗,整个后背都湿透。德安的脚还没好全,走路走得急了,险些跌倒在床边。一心焦急地掀开床帘扶起她,连声问:“这是怎么了?做噩梦了不是?” ??便见她慌慌张张拉住他,惨白着一张脸,问:“孩子呢?我的孩子呢?” ??德安搂她后腰,安慰道:“不怕不怕,做梦罢了。孩子还在殿下肚子里,好端端的睡觉呢。” ??她适才冷静,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摸一摸高高挺起的肚皮,总算放下心来。 ??“不过是个梦而已,殿下何须害怕。里间有绿枝守夜,万事还有她先拦着。”他扶着她饮下一大杯温水润喉。 ??云意道:“我总是不安……” ??“殿下思虑过甚,于身体无益。” ??她停了停,靠在他手臂上默默出神,半晌后却忽而问:“张大员外府还在么?” ??德安虽不解其意,但仍点头回道:“入京后便听殿下吩咐,早有人重新打理,现如今与从前无二。” ??云意长舒一口气,“那就好——” ??☆、第106章 分娩 ??壹佰零六章分娩 ??二月底,围城之战已近尾声。抬眼望满目萧索,四周围折腾到一个活人也不剩,到处都是人吃人、兽吃人,看久了再是胆小懦弱的兵也都麻木。许多人感慨,或许要等吃尽城内最后一具平民尸,对方残兵才肯开城投降。 ??陆晋喝了小半年的西北风,辽东苦寒之地更没蔬果可食,间或吃上一两回大白菜,已算得上一顿美餐,他的胃可算是让云意惯坏,没得治。 ??可怕的是到了这个时候天气还不渐回暖,他虎口裂开一道口,碰一碰就疼,成日里流脓流血,比挨一刀还让人难受。入了夜,帐篷外头的风就似鬼嚎,一阵一阵摧人心肝。他素来是极其享受这样在军营里打滚、刀口舔血的日子。草原人骨子里就渗透着好战与不羁,鲜少会有拿起一张读过无数遍的信,再于深夜细细咀嚼的婆妈。 ??他横躺在冷硬的床榻上,将薄薄信纸举高了对着光,指腹轻轻摩挲着绵软的纸张,仿佛能透过纸上娟秀的笔迹,感受她落笔时手腕的力度、柔婉的神情以及投射在信纸上的殷殷切切目光。 ??想象中的每一个场景都让人沉醉,在如此凛冽干涸的夜晚,成了他仅剩的慰藉。 ??少不得叹一声,恨相思入骨,缠绵无期。 ??啐一口,操,不像个男人。 ??再回京城,忠义王府又是另一番景象。有人稳坐高台,便有人蝇营狗苟。陆寅以酒消愁,久未谋面的陆禹耐心作陪。一来二回话题便引到双双都存宿怨的云意身上,陆禹晃着酒杯故作深沉,“要对付她倒也不难。” ??陆寅当即起意,身体稍稍向前倾,问道:“你有计策?” ??陆禹望着酒杯发笑,意味深长,“她不是怀着孩子身体不好么?眼看就要临盆,老二不在,还不是随咱们拿捏。” ??“拿不住她该如何?老二如今拥兵在外,万一发起疯来反攻入城该如何是好?” ??陆禹暗中鄙夷他胆小懦弱难成大事,明面上却说:“听闻临盆之时最是孱弱,若一不小心受了惊,过后一病不起,能怪得了谁?若老二闹事,正好趁此机会解决了他,省得仗越打越多,他手中